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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血城垣铸军魂——“独臂英雄”曲光喜

2021-07-10 编辑: 时英艳

      “转战华东,血洒济南,渡江跨海,威镇敌胆,我们是一等功臣连,前无险阻所向无敌……”这首诞生于1983年的“济南第二团”一等功臣连一连的连歌已经传唱了37年。在1948年9月的济南战役中,涌现出无数位献身祖国解放事业的英雄人物,其中有一位“独臂英雄”,又被誉为“城头巨人”。他是华东野战军十三纵三十七师一〇九团一营一连三排机枪班班长曲光喜。

      倔强的少年

      曲光喜,1930年10月出生于山东省荣成县(现荣成市)营洛村一户贫农家庭。父亲曲继志租种地主十几亩山精地,成年累月拼命劳动,累得腰弯背驼。尽管如此,全家人还是终年缺吃少穿,甚至有时家里揭不开锅,受尽了贫困的磨难。

曲光喜

      为生活所迫,曲光喜的大哥14岁被父亲送到济南去谋生,二哥13岁就雇给地主当小伙计。曲光喜稍大,就上山挖野菜、拾草。9岁那年,他和村里几个穷人的孩子,雇给本村一家富农打季节短工。干的是超体力的农活,有时还不管饱。这个性情凶暴的富农,把这些年幼的孩子当成他的“奴隶”,稍不如意,张口就骂,举手就打。曲光喜就是在这样的苦水里泡大的。

      1940年日本侵略军侵占荣成,烧杀抢掠,为非作歹。先后烧毁营洛村民房30余间,抓人30余名,杀人10余名,其中被杀的4名区干部还被悬首示众。至于抢劫的牲畜、家禽和财物更是不计其数。

      苦难的童年生活,磨炼了曲光喜倔强的性格。阶级仇、民族恨在他那幼小的心田里埋下了复仇的种子。1941年,荣成县抗日民主政府领导穷人减租减息、改善雇工待遇,使农民的生活有了提高,加之民主政府派来的“八路教员”很关心穷人,挨家动员其子女入学,曲光喜这才得到了上学的机会。在学校,老师所进行的抗日救国教育像春雨般滋润着学生们的心田,曲光喜心中的复仇种子开始萌发。这期间,他踊跃参加儿童团,争着站岗放哨,还主动走向社会参加对敌斗争。一天,村自卫团捉到一个汉奸,押在村北大庙里。曲光喜白天随着儿童团一起去开斗争会,晚上披着夜色返回大庙,加入了大人的斗争行列。那些日子,曲光喜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激动和振奋。

      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革命活动的锻炼,少年曲光喜救国复仇的愿望越来越强烈。1945年,15岁的曲光喜急切要求参加民兵。因他年龄小,个头矮,队长没有收他。可是他有个倔性子:凡他认准了的事,你不让他做,他偏要做;做,就一定要做好。所以他并没泄气,自己安排自己当了一个不上名册的“编外民兵”。民兵早晨晚上活动,他都不声不响地参加,跟着列队、投掷、刺杀。没有手榴弹就扔石头,没有枪就拿木棍。平时他听说哪个民兵有事,就主动找上门替他站岗。民兵们都称赞他说:“曲光喜长大了,准是块好兵料子!”

      无畏的战士

      1946年,全面内战爆发。9月,区上发动青年民兵参军,16岁的曲光喜和村里3个民兵参加了人民军队。

      济南第二团,前身系胶东军区特务团,1945年9月16日组建于山东莱阳城小寺庙。

      曲光喜参军后,在莱阳县庙后村被编在胶东军区特务团一营一连三排八班当战士。他到部队如鱼得水,整天高兴得合不拢嘴。首长和战友们对他情同手足,体贴关照,更使他感到革命大家庭的无比温暖和幸福,革命干劲倍增。在新兵训练中,曲光喜舍得出力,不怕吃苦,处处严格要求自己,苦学杀敌本领。练射击时,一跪就是两个多钟头,腿麻了,腰和肩膀酸了,他仍然坚持到底。手榴弹投掷训练时,开始时他只能投20来步,比别人差得远。但他没有退缩,自己对自己说:“我就不信投不远,再等两个月见。”于是,他一方面跟老战士学习投弹要领,—方面利用业余时间进行苦练,简直入了迷。几天下来把胳膊练肿了,吃饭端不起碗筷,但他毫不在意,继续练个不停。曲光喜终于用辛勤的汗水换来了各项训练科目的全优成绩。

      在站岗执勤上,曲光喜毫不马虎,不折不扣地执行任务。有一次,他夜里上岗,寒风凛冽,大雪飞扬,积雪很快埋到他的膝盖处,但他不畏寒冷,一动不动,依然百倍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一直坚持到换岗。他还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战士。他不顾训练、站岗的劳累,默默无闻地去做那些看来极为平凡的小事。每天清晨,当战友们还在酣睡的时候,他就悄悄地起床,先打扫院子卫生,再去打水,然后把打来的水倒进每个战友的脸盆里。到了傍晚,他常常到附近老乡家里扫院子、挑水、翻圈、垫栏。曲光喜做好事,乐在心中,从不声张。他为连队、战友、群众到底做了多少件好事,谁也数不清,大家亲切地称他是“闲不住的人”。

      曲光喜在这个火热的战斗集体里,思想进步很快,实干精神很强,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这年冬天,连队党支部根据他的个人申请和突出表现,吸收他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入党时,他坚决表示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一生,献出一切,并对支部书记说“以后请党把最艰难、最危险的任务交给我,为了革命,就是掉脑袋的事我也干!”

      城头的巨人

      战火把曲光喜熔炼得无比坚强,更加成熟。1948年7月,曲光喜参加解放兖州战役,荣立一等功。

      指战员在突破口与敌展开激烈搏杀的情景

      1948年9月,济南战役揭开解放军全国性战略决战的序幕。在济南战役中,曲光喜所在一〇九团担任主攻坤顺门的任务。24日7时,总攻开始。在强大炮火的掩护下,经过连续爆破,—〇九团七连突破登城,曲光喜所在的一连随后跟进。在城墙突破口上,敌我两军在不到100米长的城墙上展开了拉锯式的激烈争夺,双方伤亡惨重。

      一连在南侧抗击数倍之敌的反击。机枪班长曲光喜将机枪架在敌尸上猛烈射击。当他目睹身旁战友牺牲后,愤怒地端起机枪向敌扫射。一颗炮弹在他身边爆炸,右臂被炸断,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昏迷后又被枪炮声唤醒。眼看敌人冲到近前,曲光喜拒绝连长为他包扎,强忍剧痛,左手操枪继续射击。子弹打光了,他把机关枪丢到城外,不让敌人缴去;然后拣起步枪就打,枪栓塞满了泥,就用脚蹬开;步枪子弹打完了,抡起十字镐、铁锹、钢盔、砖石、子弹箱同敌人拼死肉搏,坚持了两个多小时。他就像一个钢铁巨人,巍然屹立在城头。最后,曲光喜用牙齿拉开了仅有的一颗手榴弹弦,滚进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时年仅18岁。

      左:中央军委批复任命一〇九团为“济南第二团”,右:十三纵队授予一〇九团“济南第二团”锦旗

      《华东前线》报道中央军委命令消息

      曲光喜牺牲后,三十七师党委授予他一等功臣和“独臂英雄”称号。他所在的一〇九团被中央军委授予“济南第二团”荣誉称号。曲光喜在人生道路上只度过了短暂的18个春秋,但他却用鲜血和生命谱写了自己光荣的历史,奏响了一曲感人肺腑的英雄乐章。他的英名永垂青史,他那城头巨人的光辉形象,是永远耸立在人民心中的一座丰碑。(来源:中共威海市委党史研究院)